小星星

又基又腐的元气少女

[也无风雨也无晴.十三]


要跟小可爱们说声抱歉…

本来前两天就该发文的,但是昨天科组开了一个下午会,今天又被学校抓去写新闻稿,明晚还得接着加班…

晚上匆匆忙忙写了一点,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鬼东西…






(十三)




离鸟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善哉行》



“公子,门外有位大人求见,说是什么御史台少卿…”

凭雪来禀报时,宇文玥正倚在扶梨塌上,望着窗外桃枝上的小雀出神,凭雪喊了好几声“公子”才把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听过这个御史台少卿,少年英才,手段高明,在燕北深得人心。此时前来拜见,为的不过是替一干老臣查探一下他这个狐媚祸主的月公子到底是什么底细罢了。狐媚祸主,乱世妖星…燕北朝堂上的议论纷纷,其实全都进了他的耳,即使燕洵把这温泉行宫围得固若金汤,流言也能随风飞入高墙,丝丝入耳,如芒刺于心。

他只叹了口气,略微正了正身:“到底还是来了,请他进来吧…”

跟在引路侍童身后,甫一进门便见这房中用的是紫金琉璃灯,渌水翠玉鼎,西海龙涎香,连床榻都是梨木浸药熏制的扶梨塌,韩冬青只觉得假以时日,王上较之周幽商纣之流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历朝历代野史纪书或多或少总免不了写上一句“美色误国”。再看扶梨塌上的人,身着月白广袖长袍,腰间束了一条暗银流云纹封腰,配的是暖白双鱼配,面若冠玉似好女,目含春水抚柳色,可谓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只看了这一眼,韩冬青便想,原来当年曹子建写的“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是真有其人。

“在下御史台少卿韩冬青,月公子果真容华绝代,今能得一见,实在三生有幸。”韩冬青于宇文玥七尺处躬身垂首行了一礼。

宇文玥却只轻轻点头以示回礼,便叫折梅去沏了一杯太平猴魁,淡淡道:“大人为何事而来?”

见宇文玥虽不失礼节,但言语冷淡,不予寒暄便单刀直入,韩冬青对他的性子也约摸猜出了七八分:“公子气质超群,如今是王上心尖上的人,韩某嘛,是个俗人,为官不外乎求仕途通达,今日前来也是想让公子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

“大人”,宇文玥突然抬头看了韩冬青的眼睛,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有话不妨直说…”

韩冬青一愣,兀地一笑,收起那副谦卑的表情:“月公子果然人如其名,玲珑心思,倒显得韩某狭隘了…”他用杯盖拨了拨未沉杯底的茶叶,轻抿了一口茶水,道:“公子可知汉代孝武帝的李夫人?”

我以容貌之好,得从微贱爱幸于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宇文玥心下了然,韩冬青确是把自己当成男宠看待,以李夫人相谏,是要提醒自己以色事君不能长久。事到如今宇文玥也不想多做解释,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大人是怕月某他日年老色衰,圣恩难留?”

“公子姿容秀美,正是大好年华,又坐享万千宠爱,锦衣玉食好不惬意,只是这人啊,总得为将来筹谋打算。”

宇文玥知道,韩冬青是来做说客的,他要劝自己离开,他要为燕北朝堂清除自己这个祸主妖星,以振朝纲。“鸟恋旧林,富丽堂皇的金丝笼再好,也比不上高山流水来得恣意洒脱,不知大人可有意成全笼鸟归山之愿?”

听宇文玥这话明显去意已决,韩冬青的心中大石方才落下来,想来之后应该是不必再听老中丞哭诉了,但他依旧面露难色,似有为难地道:“月公子让我助笼鸟归山,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宇文玥却突然笑了,正是淡淡衫儿薄薄罗,浅笑轻舒双黛螺。他用左手手背斜撑着头,右手扯玩着腰封上的玉坠,看着韩冬青的眼睛戏谑道:“自古以江山社稷为重,未免一代君王毁于我手,大人犯一犯这欺君之罪又何妨呢?”

后来韩冬青回想起来时,总觉得难怪历朝历代多少帝王皆折于美人裙下,若有这般美人在侧,谁还管他江山如何。此人果真留不得…

温泉行宫自然是森严壁垒般的守卫,当日为宇文玥问诊开方的太医收了好处,为襄王传信,这自然是逃不过韩冬青眼睛的,只是太医并不知道自己带的竟是敌军将领的信,韩冬青又想知这月公子是否是大魏派来的细作,也就将计就计没有戳破,让这口信传到了宇文玥那里。半个月来这月公子从未出小院一步,一不涉足朝堂,二不过问军机,连天上的飞鸟看来看去都是那几只,如今看来,月公子不像是贩卖皮相,委身于王上的细作,倒像是被王上从哪掳来似的。

走出温泉行宫,韩冬青想,中丞交代的事算是办好了,只是万一被王上知道了,自己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唉,为官难啊…”

更深露重,夜里淅淅下起了小雨,猝不及防的倒春寒令这雨里都带了冰冷的寒气,燕洵进来时身上缀着湿漉漉的满身水汽,怕漏了风,掩门时不禁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宇文玥畏寒,即使春分已过,屋里的炭火也是不曾断过的,燕洵轻轻脱了身上淋湿了的外衣,只留一件单薄的内衫,又在炭盆前烤了许久,确认身上不带一丝寒气了才敢走向宇文玥床前。三更天已过,想来这个时候宇文玥该是睡着了。

燕洵提气屏神,刚轻身坐到床沿,却依着烛光看到宇文玥睁着眼睛。

“你怎么不睡?”
“你怎么这样晚?”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了口,而后却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天还凉得很,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见他身上只有一件内衫,捻着被子的指尖冻得还有些发白,宇文玥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怕衣服上的寒气冻着你,反正我也不怕冷的,少穿点也不妨事”,燕洵钻进了被窝里,伸手环抱住他,将头放在他肩颈处轻轻磨蹭:“倒是你,怎么不睡?”

“做了个梦,就醒了。”

燕洵喃喃道:“可是个好梦?阿玥的梦里有我吗?”他像是累极了,不等宇文玥回答,他就那样抱着宇文玥沉沉地睡去。宇文玥耳边有他灼热的呼吸,周围充满了他身上的雨水味道,甚至,能听到他滚热胸膛里的阵阵心跳。

“有你的,我的梦里自然是有你的…”宇文玥抚上燕洵环在自己身前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他突然很想回过头去看看燕洵,他想抚平他的眉眼,他想告诉他,他梦里有一只在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有一棵开满花的桃树,还有一坛醉人的玉鼎酒…

此宵我有逢君梦,梦里逢君见我无。

宇文玥看着床帐上映照着的烛火光影,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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